第43章 传说中的杯酒释兵权

吴栋这个富二代,因为谋害上官的罪名被新上任的档头于二送进了东厂的大牢。

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,挡人官路犹如夺妻之恨。吴栋这个职场新人,把于二的财路官路都挡了,岂能不遭人记恨?

在于二的庆功宴上,周泽普带着乐一雷等几名老战士送去了重礼,“于大哥,乐一雷他们,还请你多多照顾。”

于二拍了一下乐一雷的肩膀,“好好干,你们是周公子的兄弟,也是我于二的兄弟。”

周泽普对乐一雷叮嘱一番后,向于二告辞。

快马来到柳北百户所,守门的卫兵向周泽普敬礼,“大帅好。”

周泽普和众侍卫翻身下马,“小夏,小刘,你们好。在这里还习惯吗?”

小夏道:“大帅,还好,就是没有在咱们纵队时的优越感。”

周泽普给小夏正了正衣冠,“好好干,在这里也是为我们纵队工作。第二批军政干部培训,你报了铭没有?”

“报告大帅,录取通知书已经发给我了,小刘也有。”

“都不错。等你们军政学校毕业后,我另有重任!”

正说话间,陈思忠和李元华跑步过来:“大帅好,陈思忠(李元华)向您报告,请指示。”

周泽普向二人敬礼,“走,咱们边走边谈。”

李元华道:“大帅,农庄已经安置妥当,只是这开春了,耕种还要用人来拉犁,太慢了。”

周泽普道:“你们百户所以前连驴子也没有一头?那如何屯垦的?”

李元华有些惭愧,“大帅,我们连吃饭都成问题,哪来的驴子?”

周泽普问陈思忠:“思忠,这边的骡马能不能在春耕的时候,借过去一些?”

陈思忠道:“这个没问题,只是我担心他们不爱惜,把骡马累坏了。”

周泽普看着简陋营房,“思忠,我记得春节前打了老山贼,他的乡下庄园,有一处不小的宅子。”

陈思忠道:“大帅,这庄园改成了农庄,原先的粮食都拨付给元华大哥那些老弱残兵和他们的家属了,骡马我派人给拉回来了,宅子还空着,由我们的一位受伤的老兵看守。”

周泽普看了看李元华,“李兄,如今年逾四旬了吧?”

李元华道:“四十有六了。”

周泽普道:“大公子现在做什么营生?”

李元华苦笑道:“我这百户是世袭的,原先想让他来接班,但是自从他成家后,就去大人的矿场做工了,现在已经是柿树山铜矿的工长,一个月的薪水赶上我一年的了。”

周泽普道:“那小公子呢?”

李元华道:“他从小文弱,喜爱看书,去农庄耕读了。”

周泽普笑道:“这大明卫所也太没有吸引力了。”

李元华道:“我老李早就想着含饴弄孙,每天溜溜鸟,看护一下家中的孩子。大人,我有个不情之请,说出来你不会责怪罢?”

三人来到柳荫下,在条凳上坐下。

周泽普道:“你但说无妨。”

李元华道:“大帅,老李我想要那老山贼的那所宅子,做养老之所。”

周泽普道:“这个,有些难度呀。”

陈思忠用手一指正在操场上列队的战士,“李大哥,这些战士以后上了战场,总会负伤或者牺牲吧?他们负伤后或者牺牲后,家人怎么办?或者年老了怎么办?大帅,特意留出公用地和一些宅子,就是为了这些战士没有后顾之忧。”

李元华接口道:“如今我老李也是纵队的人了,也该养老了。大帅你不能厚此薄彼。”

周泽普笑道:“你这个老李,也忒不厚道,在我这里安置好部下后,就要溜号,不行,绝对不行。”

李元华见周泽普松口,也哈哈大笑:“大帅,我老李保证每月到营中来上几趟。和上官打交道等场面上的事情,需要我之处,还是我老李给兜着。”

周泽普道:“既然李大哥这样说了,我就开了先例。今天我就委任你为纵队农场的场长,那个农场就叫李家营农场,如何?”

李元华道:“谢大帅,那宅子你看?”

周泽普道:“宅子就归你了。另外我会批一些钱,建农场场部,一则是为了管理农工,解决乡亲们遇到的问题,二则是安置我们的伤残战士,让他们有一个好的去处。”

李元华起身道:“大帅,那老李我即日走马上任了。”

陈思忠道:“我们什么时候去农场,为你的宅子贺贺新?”

李元华道:“随时欢迎呐。”

周泽普握住李元华的手,“李大哥,管理农场的责任,一点也不比在百户所的小,辛苦你了。”

李元华敬礼道:“大帅,请放心。我老李打仗不行,种地可是一把好手。”

周泽普道:“百户所这边,你隔三差五的来几趟,指点一二,这里毕竟还是大明官军,面子上总要过得,你可不能光想着做富家翁。”

李元华道:“那大帅可要给老李配一匹快马,也好往来于农庄和军营。”

周泽普笑道:“你这老李,还讹上我了,思忠,给老李配两匹马。”

陈思忠苦了脸:“大帅,你不能讹我呀。”

李元华乐滋滋的走了,周泽普和陈思忠送到大路口。

望着远去的背影,周泽普道:“老李大哥是个好人呐,为了昔日的老部下和家人,做出了让步。”

陈思忠道:“大帅。这就是传说中的杯酒释兵权吧?”

周泽普道:“我有赵匡胤那么伟大吗?”

陈思忠笑道:“一点不比宋太祖差。”

周泽普往回走:“思忠,营中的战士训练,一刻也不能放松,我们随时有仗要打。”

陈思忠道:“大帅,这个请放心。百户所这边多少时间换防一次?”

周泽普抬头看看天,“三个月吧。”

三个月换防一次,是为了避免战士染上明军官兵的种种陋习,这老秀才对周泽普的建议。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娃,不能让别人抱了去。

陈思忠道:“大帅,发饷的时候,要不要放半天假,让战士们乐呵乐呵。”

周泽普哼了一声,“放假可以,不过一律到纵队总部去领饷。谁敢在松竹馆的女人身上花半个铜板,我要你好看。”

陈思忠道:“大帅。放心,我保证他们不站半点恶习。不过,能不能不发那些麻钱,劣钱?”

周泽普道:“我稍后会纵队总部就处理铜钱的问题,下次领饷的时候,战士们就可以用上我们自己铸造的铜钱。”

告别陈思忠,周泽普回到石桥,命人从铜矿召回孙长发。

听雨楼会客厅内,孙长发,拿出几枚铜钱万历通宝，让诗蓝、周泽普、老秀才看,“夫人、周大人,何大人。这是我试着铸造的铜钱,你们看看怎么样?””

周泽普拿过铜钱道:“比市面上流通的强多了,我们要成大事,就必须有自己的金融体系,有自己的造币厂,也就是说铸造权保留在我们手里!我记得一位伟人说过,谁控制了粮食，谁就控制了人类；谁掌握了货币铸造权，谁就掌握了世界”

诗蓝看了周泽普一眼,对老公引用基辛格的名言有些好笑,“所以说,各朝对铸造权控制得很紧。”

孙长发道:“私自铸造铜钱虽然是死罪,但是却屡禁不绝。”

老秀才道:“如今此时宝钞已停，户部和各行省府县纷纷起炉铸钱,自行私铸的不可胜数，他们铸的有的不比官铸的差，有的则很粗劣,像歪脖、尖脚、胖头等等。万历年间一两银子可以兑换一千二百文铜钱,购买糙米二石。现在一贯铜钱连一石也买不到。原因一是年景不好,二是钱的成色太差!”

孙长发道:“现在市面上流行的万历通宝,一是官炉铸造的,成色好,含铜高,二是民间铸造的,很粗劣,含铅和锡多。钱呈灰白色,容易辨别!”

老秀才道:“我们发展很快,有不少外面的百姓用劣币来我我们这里购物,虽然不太多,但是也造成了我们的财产损失。幸亏周大人有先见之明,抬高了物价。但是,这还不够,我们随着发展,对外采购会越来越多,总是使用官府和民间的钱,对我们的发展是不利的!”

周泽普拿过两枚铜钱:“自古就有劣币驱逐良币之说,西汉的贾谊曾指出‘奸钱日繁，正钱日亡’的事实，这里的‘奸钱’指的就是劣币，‘正钱’指的是良币。我的意见是取中,我们铸造的铜钱成色,比官钱略微低一些,比劣币的成色又高一些。这样,商家就会乐于收我们的钱,同时,那些做铜器的人,也无利可图!”

孙长发道:“那就把铅青铜中铜的比例提高一些,适当高于市面上流通的铜钱。那些铜器商人即使收了我们的钱,融化了也不合适。”

周泽普对孙长发道:“你是专家,铸造铜钱一事由你来负责。”

老秀才道:“我们在铸造铜钱的同时,还要加大对金银的兑换,为以后做成立票号做准备。开票号,没有足够的金银会很困难的!”

周泽普道:“金银储备不足,会制约我们以后的发展!当前,一是增加我们商品的竞争力,对朝廷统治区形成贸易顺差,促使银子流入。二是提高铜钱和白银的兑换比例,以铜钱买入白银。这事诗蓝你们金库要多费心了。”

诗蓝点点头,“这事分内事。”